
唐西丽是在2013年来到日本的,她希望能在三年内赚到足够的钱为她的女儿建立一个新的家庭。但事与愿违,在离开了欠她约350万日元(31000美元)工资的雇主后,她最终只能住在工会避难所。
唐西丽来自中国仪征市,今年35岁,她每周做六休一,获得的加班薪水比最低的工资水平还低,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她的雇主的想法,因为其签证上的条款。
唐西丽表示,她非常后悔来到日本,她正在努力的拿回属于她的工资。她还表示以后再也不会推荐朋友来日本了。
唐西丽是在日本获得就业许可的18万外国工人中的一位,政府原本是计划培训这些来自发展中国家的工人,使他们学会一些可以回国使用的技能。但是情况却发生了变化,政府文件和对官员、雇主和员工的采访显示,一些日本企业利用这个计划规避劳动法并获得廉价劳动力。
唐西丽前雇主Takara Seni是日本南部的一家纺织品制造商。该公司的总经理Yoshihiro Masago拒绝讨论唐西丽的事情,但他表示,他的公司需要海外工人。
Masago希望日本首相安倍晋三(Shinzo Abe)创建一个便于外国工人做低薪和半技术类工作的移民项目。但安倍晋三的经济称财政大臣甘利明刚刚因为一个贪污丑闻而离职了,目前安倍正在努力提高通货膨胀水平,但他基本上不太可能解决这一任务。
独协大学(Kazuteru Tagaya)的法学教授Kazuteru Tagaya 表示,安倍政府不会追求移民政策,而且这对于日本来说是一个禁忌,因为日本是多民族的国家。大多数公民不会接受移民政策。
延长项目时间
相反,为了解决日本的劳动力骤减和高工资问题,安倍政府计划延长实习体系,这也使得日本的劳动力市场虐待工人的指控案例有所增加。国会立了一项法案,将三年的计划时间延长至五年,还创建一个新的监管机构以防止剥削工人。
该法案将要求国内机构获得许可,监管机构也会审查实习工人培训计划,跟踪启动项目的公司,并调查潜在的剥削工人案件。该法案还旨在定义什么是“违反侵犯人权”,并且法案还决定了违规行为的处罚措施以及帮助实习工人咨询相关信息。
Tagaya担心,如果没有适当的监督,项目拓展会导致持续的工人剥削,其中包括一些公司支付给工人提供机构的钱和从工人工资中口除的成本。他还表示,政府不能让剥削工人的事件频繁发生。
一些项目中的工人经历了强迫劳动的环境,美国国务院表示,其2015年7月的《贩卖人口报告》涵盖世界各国。该报告称,在日本从来没有发现一个受害者,尽管这儿有大量贩卖指标的证据,其中包括债务束缚,护照没收和监禁。
美国报告显示,一些实习工人被提供1万美元以下工作并签署了就业合同,如果工人试图离开,将会被扣掉数千美元。
联合国毒品犯罪办公室表示,人口贩卖是通过一些不当手段,通过欺诈或欺骗以达到剥削劳动力的目的,而联合国称,强迫劳动可能使移民陷入债务束缚。
司法部表示,截至2015年6月的2年半的时间里,实习工人的数量增长大约20%。
日本区域振兴部部长Shigeru Ishiba 在1月25日的一次采访中表示,事实上,很多来接受培训的工人都是在恶劣的劳动条件下工作,在讨论移民政策之前,首先需要解救他们。
实习工人项目是在1993年开始的,其招收多达72个职业的学员,其中包括农业、渔业、建筑、食品加工和纺织等领域。在大多数情况下,日本和海外的机构将员工与企业相匹配。司法部的数据显示,截至2015年1月,有3.132万家公司使用了实习工人项目。
唐西丽说,在机构承诺在她回家之前可以攒到500万日元(合44000美元)之后,她向中国的这家招聘机构支付了超过30000元(4600美元)以寻求一份好的工作。之后她离开了她9岁的女儿,和30名中国员工一起加入了Takara Seni。
唐西丽表示,在平时的工作日,他们从早上7点工作到晚上8点35分,其中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在正常工作日的九个小时每小时的工资为700日元——这是大约与最低工资水平相同——平时和周六加班则只支付400日元每小时。每个宿舍至少住五个人,工人通常会做些兼职赚取额外收入。
长时间工作
唐西丽说,扣去房租,用电、福利和网费之后,她大约每个月能赚140000日元。虽然这个数额是她在家乡所赚的两倍,但这也是工作时间的两倍。她的老板禁止她和同事共用一个移动电话,当他们要回家时,没收了他们的银行存折,不让他们拿到应得的工资。
Masago表示,以低薪招收中国工人已经越来越难了,但是提高工资水平也很难,因为进口的廉价服装的竞争。
日本劳动部在2014年调查了3918家公司,发现76%的公司违反了劳动法。违规行为包括每小时支付仅310日元——这还不到全国最低平均水平的一半,一个月超出了120个小时的加班时间,而法律只允许加班45小时,和使用不安全的机器。但是调查结果中并没有给出违规公司的具体名单。
2014年,日本司法部禁止241家机构和企业在五年之内接受实习工人。
检查警告
日本国际培训合作组织(Japan International Training Cooperation Organization)的组织规划协调部门经理Akira Oike表示,日本国际培训合作组织(Japan International Training Cooperation Organization)在一定程度上是由招聘机构的会员费资助的,它会在上峰检查之前警告雇主,而且它也无权惩罚违规行为。他拒绝评论虐待剥削工人的行为。
司法部的数据显示,随着实习工人在日本遭遇困难和中国工资水平的上涨,中国学员数量在截至2015年6月的两年半的时间内下降了14%至96120人。
北京2014年的平均月薪是6463元人民币(约合990美元),相比之下,日本的平均工资大约为124800日圆(1100美元)。自安倍在2012年底上任以来,日元兑人民币汇率大跌21%,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了日本工资的价值。
趋势不可改变
虽然实习工人的项目时间可能延长至五年,但他们不让工人自由换工作。
东京律师Shoichi Ibusuki 表示,实习项目让工人都不敢表达自己的想法,即使他们只得到300日元一小时又或是他们受到性骚扰。他还表示,很多工人不能离开,因为他们支付代理费的钱是借来的,如果这些工人不能恢复他们的初始投资,他们将因此负债。
司法部的数据显示,许多实习工人逃离了。2014年,4847年受训人员失踪,这几乎是三分之二的中国实习工人,预计2015年的逃离工人还将增加。